開車和圓夢是同一件事

退伍後第一個禮拜幾乎沒有閒下來，每天都在為往後的高雄生活做準備。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，我的首要任務就是學會開車、考到駕照。因此我媽在我退伍前就趕緊幫我報名了駕訓班，這樣至少八月初就能考照。因為七月中有半個月要在香港過天上人間的哥哥仔生活，所以我密集排了五天早上都去上課。駕訓班離鼓山家很近，所以每天早上七點半我騎著小黑(前身是台大最速淑女車，現已退役)經過九如橋到報到處，再搭接駁車去楠梓附近的訓練場練習。



因為對車子實在很陌生，且為了避免發生一試不過的意外，所以我選擇考自排車，但第一天教練還是先讓我學開手排車，一開始被離合器搞得很火，不過踩習慣之後中途熄火的次數就減少許多，我跟另一個19歲的男大生一起練習，他說我看起來跟他一樣年紀，這種前所未見的盛讚當然要分享在臉書給朋友們，結果受到廣大迴響/撻伐，留言的人都是酸葡萄損友啦。
於是第一天就開著手排車進行無數次的路邊停車練習，比我想像中的簡單，而且我好像蠻有天份的！？

第二天一開始教練就請我坐上一台March自排車的駕駛座，然後就叫我往前開。我愣了一下，然後跟教練說：「痾，我第二天上課喔。」「我知道啊。」教練是一個年輕小伙子，膚色黝黑，每天都戴著大太陽眼鏡，常穿一件天藍色的襯衫，而且講話頗有周杰倫式的酷，雖然如此，他身上就是有濃濃的高雄味，所以還是讓人覺得很親切，我也對他藏在太陽眼鏡下的眼睛感到好奇。我對他最大的記憶點是他總在學員集合準備上課時，開始輪流對每個人說：「你跟我走。」然後瀟灑地轉身離開，走路速度甚至比台北人還快。總之，我在學了一天手排車之後的第二天，就開著自排車繞場了，教練還誇獎我學得很快，另一個學員問我是不是以前有偷開......我就說我很有天份吧。於是我接下來很快就學會倒車入庫、S型前進後退等，也了解整個考試流程，教練就放心地讓我自己開車練習。雖然我還是很常壓線嗶嗶叫，不過我已經掌握了開車的基本手感和距離感了。

昨天我一如往常地在訓練場內排隊練習，我還放了手機音樂來聽，很是愜意。突然就聽到輪胎快速摩擦柏油路的聲音，然後下一秒我就被撞了──幸好是在訓練場裡。後面的女駕駛誤踩油門所以爆衝，直接撞上我的車，她開的March前面凹了一大片，我的後車燈也破了。她下車之後臉色蒼白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，而且她事後也沒來跟我道歉，不過她應該真的受到不小驚嚇吧。另一個教練問我被撞是什麼感覺，其實我還蠻冷靜的，撞擊地當下雖然一片空白，確認自己沒事手機沒壞還可以罵髒話之後就能很坦然地面對。這也是重要的一課：意外的主體不會只有你一個人，有時候你也會被捲入別人的意外中，這就是為什麼雖然我們平日守規矩、不犯法以免發生危險，但還是會祈求神/上帝或是藉由信仰保佑自己、心愛的人、朋友們一切平安。因為人生不是全然掌控在我們手中，在我們盡了一切努力之後，面對命運、面對生命還是得保持謙卑啊。

我也和媽媽去挑了我人生中第一部車，我們家的車庫已經十年沒有停過車了呢。「學會開車」這件事對我來說最大的意義，就是我終於可以靠著自己的雙手雙腳，載我媽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，這是從後座到駕駛座的成長軌跡，我花了二十三年，可能比同年紀的人慢一些，但是這對我的意義卻重大許多。我也會想像漢娜坐在副駕駛座的樣子，她是那種會在位子貼上「除了老娘和他娘之外，誰也不准坐」字條的可愛女孩。我想要載著你們倆到台灣的角落，去看看那些被我們談論千百遍的風景，好不好？